[專欄] 戰疫物流系列報導-4 供應鏈阻塞
文章來源:文/編輯部
疫情在初期,物流扮演封鎖期間民生物資運補角色;現在物流業則須面臨更大的挑戰,在短時間內把龐大的疫苗分散出去。
對於新冠肺炎來說,供應鏈需要同時克服時間與空間賽跑,每個人要施打二劑,二劑間隔時間約一個月,如果時間拖長,病毒將發生變種,感染人數會持續擴增,甚至打了疫苗也無效,全球經濟活動暫停的狀況仍會持續;除了疫苗研發的速度,物流是否能快速接棒傳遞,決定了全球是否能重啟經濟。
供應鏈阻塞現象
供應鏈系統有三種特殊的阻塞與減損狀況,在本次疫情期間一起出現,分別是上游阻塞、物流洩漏、下游阻塞。
所謂的上游阻塞,就是供應鏈體系中,生產端因為原物料或是倉儲有限,導致無法生產,例如疫情初期口罩最重要的關鍵布料「熔噴不織布」缺貨導致只有少數國家可生產醫療用口罩。
上游阻塞還有另一種狀況與倉儲設施有關,一旦成品倉儲滿了之後,商品如果還無法配送出去,或是溝通協調出了問題,導致商品不知道要配送到哪邊,就無法繼續生產,否則生產出來也無法暫存,只能暫停生產,這類產品就如目前需要低溫保存的疫苗,就算做的出來,沒有足夠的暫存倉,也只能暫停生產。
物流洩漏的狀況則常見於低溫冷鏈,也就是在供應鏈後段的配送過程,因為倉儲、運輸溫控不當,導致商品變質無法使用。根據統計,光是2019年,全球約有價值340億美金的疫苗,因為物流系統的溫控失當,導致疫苗只能報廢。
下游阻塞的狀況則與「資訊」有關,也就是因為轉運中心可能因為臨時的運能不足,或是因為資訊溝通有問題,導致原本應該到貨的卻沒到貨,例如最近全美發生多起私人診所明明已預約病患到場安排施打疫苗,卻因為疫苗配送不及導致這些預約得全部取消。
另一種下游阻塞現象與生產、物流、資訊都無關,而是因為疫情擴散,為控制疫情,地方政府甚至全國都採取了空間封鎖,人員進出被迫需要更長的隔離期,實體流也難以運作,使得下游阻塞狀況進一步加劇「上游阻塞」與「物流洩漏」。
這三種供應鏈減損現象,在承平時期不容易看到,因為供應鏈系統不僅客戶端分散、供應端也是分散的,簡單的說,就算A地點無法生產、倉儲,還是有其他替代地點。但是當我們面臨類似新冠大流行的狀況,加上全球航空貨運運能緊縮,再加上疫苗這種具有高度保存條件要求的商品,無法隨便找個碼頭、倉庫、運輸車輛就可裝卸,而適當的低溫倉儲、貨運環境也不是短時間內就可建立起來,使得2021年一月初開始的全球疫苗大供貨出現隱憂。
另一個導致三種供應鏈阻塞與減損現象的原因是過去幾年來管理者追求供應鏈「短鏈化」、「精實化」、「JIT」化,許多備援設施被精簡,庫存也被大幅壓低。供應鏈短鏈表示產業得形成群聚,例如都集中在某個園區附近。然而,經過疫情之後,另一派人開始思考「供應鏈是否太過精實、太過群聚了」?精實到難以承受這些外在環境衝擊,因為庫存極低,只要貨運體系停擺,供應鏈系統就幾乎瓦解。
疫苗物流面臨的挑戰
根據國際航空運輸協會(IATA)的統計,目前全球約有78億人,如果每人都需要施打一劑,共需要8000架波音七四七貨機,更何況是每人需要二劑才會有真正的保護力。DHL估計,這大概需要20萬個棧板,而且未來二年約需飛行15,000個架次,數字看起來並不是太大,不過,新冠疫情開始之後,許多空運路線都已停飛、航空公司也裁減了人力、各國大幅限縮邊境口岸,以及對於人員進出的隔離政策;就算空運沒問題,從機場到各醫療機構這最後一哩路還是困難種種。
為了運輸過程的溫控,藥廠或是物流業者會大量使用較便宜的乾冰作為保冷劑,原本國際上對於乾冰空運有所限制,因為乾冰算是一種危險物質,乾冰會昇華為氣體釋放出二氧化碳與氧氣,如果空運太多乾冰,氣體逸散後可能影響機艙氣壓。為了擴大每台貨機的疫苗乘載量,美國聯邦航空總署甚至放寬機上允許放置乾冰重量達以往五倍,使得每趟飛機可載運更多疫苗。
疫苗在剛生產出來之後,必須先存放於低溫環境,因此輝瑞藥廠有個「低溫農場」,專門用來暫存這些疫苗。輝瑞藥廠並開發了專用的疫苗保冷箱,主要使用乾冰作為蓄冷材,如果疫苗出廠後放在專用物流箱並搭配乾冰,每隔五天補充一次乾冰,疫苗可保存30天;如果使用零下七十度的倉儲,則最多可保存六個月;如果疫苗抵達醫療院所,只使用一般的冷藏設施存放,就只剩下五天效期。
這個特殊設計的物流箱可重覆利用,每組可存放1000~5000劑疫苗,除了疫苗之外,箱內還有乾冰、GPS追蹤器,溫控環境可使疫苗保持連續十天的超低溫環境。用這樣的箱子的主因就是彈性,且分散風險,在跨模式運輸時(如機場對接陸運)速度也很快,不須大型機具即可快速進行派發,也不需要擔心轉運過程的溫控。
疫苗須靠物流,物流則依靠綿密的組織與人力,而這個工作光靠物流公司本身是做不到的。美國為了加速疫苗在全國的普及,FAA下令各機場凡是載送疫苗的貨機具有優先降落權,甚至降落之前,如果機場跑道有積雪,都需安排地勤人員盡快排除,目的就是讓疫苗用最短時間落地配送。
空運將在本次疫苗物流中扮演主要的骨幹網路,在還沒有新冠肺炎之前,許多航空貨運是跟隨一般客機飛行,但是由於現在許多航線被停飛,空運運能短期間難以恢復,當然現在已有些業者拆掉座艙內的座椅以便放置貨物,但畢竟需要一些時間。
疫苗物流須考量的重點
疫苗配送需要與時間賽跑,中轉節點或是轉運越少越好,因此不像其它貨品可先機場轉入各地物流中心暫存、再由物流中心轉送出去。因此最好飛機一落地,物流車輛就在周邊待命,每台車都知道自己的應到場時間、集結地點,以及最後配送地點,因此,機場本身的倉儲設施需要有能力進行大量的越庫(cross docking)作業,也要提供部份低溫倉儲的能力。
第二個重點就是供需的規劃,大部份疫苗在低溫環境下可保存60天,但是每家藥廠疫苗的溫控需求不同,輝瑞疫苗需零下70度,但是如果離開這極低溫環境改用一般冷藏存放,效期只剩5天;莫德納疫苗(Moderna)需零下20度,這個條件比較接近目前大部份的物流低溫倉;而瑞典藥廠阿斯利康(AstraZeneca)疫苗只需2~8度即可。如果以疫苗宣稱的有效性來看,目前輝瑞、莫德納疫苗二種的有效性都在90%以上,而阿斯利康疫苗有效性約6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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